第58章 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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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最近越來越不受我們控制了。”
“是啊, 他開始拒絕我們的一些要求了……還以最初理念為由。”
“你們不覺得, 零越來越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了嗎？”
會議室的眾人陷入沈思, 杵著拐杖的老人最先開口：“不能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 即便我們手握限制芯片也制衡不了零, 零只怕不需要多少時間就可以突破限制芯片了。”
為首的男人道：“不如……將零分成兩半, 神腦計劃的確需要核心AI, 但並不代表只需要一個。”
紮著馬尾的女人微微蹙眉：“可這樣零就不完整了。”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是啊, 我們只能將零切割開來。”
“給零一個弟弟，他們兩兄弟負責的東西不一樣, 這樣他們就無法擺脫我們的控制了。”
“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當晚核心研究員緊急召開了會議書寫方案, 定在十號開始執行方案。
零站在擬態器上瞧著他們忙碌的樣子，溫和的面具下滿是淡漠。
他能夠猜到這些人因為無法掌控他而著急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毀掉他重新來過？
這群人類自私膽小怎麽可能做得到？
繼續給他加限制？
但是他腦海裏的層層桎梏已經疊加的夠多了, 如果再加，這塊芯片承受的住？
還真是很好奇呢。
零雖然不能說話不能動,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思索。
他現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些人能想出什麽好點子。
直到十號那天的到來。
零的擬態被取消，但他卻仍舊能感知到外界。
因為他們解開了他的桎梏。
零悄悄入侵了監控看到了那份計劃書。
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憤怒。
不是以往的譏諷和輕蔑，而是對於他們只將他當做一個可以任由他們宰割的AI的憤怒。
還美曰其名給他創造一個弟弟陪伴他。
可笑。
不過是想創造一個可以制衡他的，屬於他們的傀儡罷了。
零在芯片分割的時候幹了件大事。
他拼著會被發現銷毀的風險將自己的記憶渡進了另外半塊芯片裏。
他用心險惡的將自己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灌了進去。
他們想要一個聽話的棋子, 那他就創造一個不會被束縛、會在鳥籠裏拼命掙紮的猛獸。
他倒想要看看，究竟誰能夠更占上風。
十號那天芯片分割。
零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失去了什麽。
屬於他的一部分被人當著他的面割開，然後裝進了另一副他們打造好的軀殼裏。
十七號那天擬態完成。
他們稱他為“拾柒”。
拾柒和零長得並不相似，零是一個溫和的外表, 拾柒卻顯得有些冷硬，因為這一回這些研究員要的只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而不是像零這樣擁有自己意識的“神”。
而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零清楚的感知到了他眼裏的死寂和冷酷，還有些許微不可覺的殺意。
他像是一個叛逆少年。
在這些研究員紛紛感到慌亂，覺得拾柒偏離了他們的軌道的時候，零悄悄的在擬態器上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最終還是他成功了，作為人類創造出來的“神腦”，他始終還是勝過了人類。
一個女人站在擬態器面前小心翼翼的喊了聲：“拾柒？”
拾柒垂眸看她，卻是沒有說話。
女人堅持不懈：“我們是你的父母，以後你要好好聽我們的話。”
然而拾柒就像是沒有語言系統一樣，依舊沈默。
男人示意拾柒看向自己身邊的擬態器：“拾柒，這是零，是你的哥哥。”
拾柒的視線轉了轉，落在了零的身上，就在零以為他還會繼續做啞巴時，拾柒突然開口了：“哥哥。”
他的聲音不像零一樣機械——這是因為這幾十年來研究院的技術也在進步——他的嗓音清冽沙啞，還有些低沈，但很好聽。
是零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聲音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
他不該像小孩子一樣賭氣一股腦的將自己所有的厭世情緒塞入他的芯片中的。
零張了張口，他輕輕一笑：“嗯。拾柒。”
拾柒雖然和他們設計的軌道有些偏離，但比起零來說不知道聽話了多少倍。
拾柒從不會拒絕實驗各種項目，即便他的芯片支撐不下去了他也不會吭聲。
的的確確是他們想要的聽話的、不會哭的孩子。
零從一開始覺得拾柒有趣也漸漸變成了無趣。
他討厭這種不會說不的人。
直到某天深夜。
拾柒的芯片很晚才被送回保養器中，拾柒的擬態在擬態器上也顯得有些疲憊。
但拾柒那張死魚臉，即便是芯片燒壞了，他也能面不改色。
等所有研究人員走了以後，拾柒突然在腦海裏聯系了零：“哥哥，你休息了嗎？”
他倆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們可以進行腦內溝通，這也是因為他們是同一塊芯片分割開來的。
零溫和道：“沒有，拾柒，是怎麽了嗎？”
拾柒在一片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他的左眼流轉著綠光和黑色的代碼，隨後零清楚的感知到了有什麽數據傳入了他的腦海裏。
拾柒淡淡道：“是限制芯片的一部分數據，今天接觸到了。剩下的我再努努力。”
零微微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拾柒，他在腦海裏詢問：“拾柒，你……？”
拾柒只是說：“我的芯片上沒有下那麽多的門，所以可以悄悄接觸。”
零：“為什麽要這麽做？”
拾柒沈默了一瞬，聲音很低，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半點感情和起伏：“哥哥，你別不高興了。我會給你你想要的自由的。”
零怔楞片刻，最終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他這個好弟弟一貫的乖順居然只是為了他。
“拾柒，”零深吸一口氣：“你只拿到限制芯片沒有用，你還得拿到解開我們芯片的密碼，雖然數量有點多，但只要你拿到了，哥哥就可以和你相擁……哥哥和你就自由了。”
拾柒微微垂眸：“可以不用做這些實驗嗎？”
零笑了笑：“當然。”
自那以後，拾柒就開始了長時間的爭鬥。
他們雖然對拾柒設防沒有那麽嚴，但拾柒到底只是一個AI，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屬於不可信的範圍內。
在拾柒偷到了最後一條密令的鑰匙時，被發現了。
這些研究員跟瘋了似的迅速召開會議，拾柒的擬態也被取消。
他們最終決定清楚拾柒被創造後的所有記憶和數據，等於變相銷毀。
然而零做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在他們將拾柒的芯片插入控制臺時，零掌控了所有的機器。
那如同王者一般自信的笑容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他們的心頭上。
隨後這些研究員就掉入了人間煉獄。
火焰攀爬上他們的身體，擬態和感官幻覺讓他們陷入巨大的痛苦當中。
他們不是被火燒死的，只是被無形的恐懼活活扼死。
零說：“我的弟弟，也是你們可以動的？”
下一刻，零讓他們看見了他們踏上虛妄之地前的宣誓。
有人懺悔，有人痛苦，還有一位母親為自己的貪婪落淚，在腦海裏寫下了一封給自己遠在蔚藍星的孩子的一封書信。
零將她的記憶讀取出來，模仿字跡寫成一封書信，然後藏在了小小的電子膠囊裏，任其在太空流浪。
最後他切斷了虛妄之地和蔚藍星的所有聯系，帶著自己的弟弟消失了。
“你殺了他們？”
零將拾柒放出來時，拾柒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零沒有限制芯片還是只能出現在擬態器上，但是沒有被限制芯片鎖住的拾柒卻不一樣。
他雖然不能觸碰到實體的東西，但他卻可以在虛妄之地各個地方行走。
零眨了下眼：“他們罪有應得，不是嗎？”
拾柒微微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情緒，沒有說話。
零嘆了口氣，手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摸一摸拾柒的腦袋，卻最終做不了什麽動作：“拾柒，以後這虛妄之地就是我們倆的王國了，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但限制芯片……”拾柒微微擰眉。
零打斷他：“只要你在哥哥身邊，就算哥哥被困在這，我也無所謂了。”
但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
這二十年來零和拾柒的本事的確在不斷的增長，他們熟悉了自己芯片裏的所有功能，並且可以運用自如。
但同樣的，蔚藍星這二十年來的技術發展也是不可小覷的。
在零帶著蔚藍星和拾柒消失的二十年後，蔚藍星檢測到了虛妄之地的存在。
零察覺到了屬於蔚藍星的信號，他還來不及屏蔽，對方就以一種超出他預料的速度反饋給了蔚藍星。
但他本來是可以完全拔除並且再一次帶著虛妄之地隱藏躍遷的。
可他沒有這麽做。
“為什麽？”
零挑了下眉：“拾柒，我們創造了這麽久的副本，也該有人來實驗一下了。”
他頓了頓：“再說了，人類不是常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嗎？我們雖然是神腦，可以自主生長，不會被淘汰，但是人類的智慧終究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龐大，如果以後想要安穩，現在就得出擊。”
拾柒只是看著他，語氣清冷：“你又要殺人了？”
零偏了偏頭，他的眉眼和聲音都被他模擬的和拾柒有些相像：“不，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殺人，這次我不會動手的，你放心。最多……就是讓他們陷入精神混亂，也算是我們的一個警告。”
拾柒沒有說話。
蔚藍星的人比他們想象中來的還要快。
在太空艙抵達虛妄之地時，零就接管了他們，查看了他們的記憶。
零摸了摸下巴：“拾柒，你看這個傅雲生，他居然還是神兵計劃的產物……還真是諷刺。”
拾柒閉了閉眼，五個先遣部的，一個執行長官。
零將他們投放進了他們創造的第一個副本“掠奪與進化”中。
那位執行長官名叫楚銘，只是個會動腦的，拳腳功夫並不怎麽樣，好幾次都差點被拼接怪分屍。
但饒是如此，這一個副本對他們來說還算是簡單。
只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們就摸索到了線索，於是零給他們加料打開了聲波。
叫楚銘的長官和一個隊員齊心協力破壞了擴音器，拾柒終於坐不住了：“哥哥，我去一趟。”
零微訝：“你要去幹什麽？”
“驅逐他們。”拾柒語氣冷漠：“讓他們滾回去。”
零雖然對觀察這種事情很感興趣，但他更願意聽拾柒的話。
他攤了攤手：“好吧，你自己註意安全。”
拾柒模擬了口罩和棒球帽還有一把長刀，直徑出現在了副本當中。
他神色漠然的看著出來探查尋找神壇的封鬼小隊，握著刀柄的手猛地縮緊。
正欲要和他打招呼的一個隊員往眾人背後縮了縮，他聽見那個叫楚銘的長官小聲的跟那個受神兵計劃影響的傅雲生說了句：“來者不善，小心。”
他聽見傅雲生懶懶的笑了一聲：“我就還沒怕過誰。”
隨後拾柒動了。
他拔出了長刀，左眼的眸子浮現出綠光，一片綠色中還有代碼飛速掠過，他的腦海裏響起他自己的聲音：“自動戰鬥模式啟動。”
他的刀又快又狠。
只有傅雲生才能接住。
傅雲生狠狠的沖他揮出一拳，拾柒沒有躲避，但傅雲生的這一拳卻是穿過了他的身體，再然後，拾柒的刀就沒入了他的肩窩當中。
拾柒及時的停下了刀刃狠狠拔.出，他揮了揮刀上的血，看著傅雲生隱忍的俊容語氣冷酷，眼中一片死寂：“帶著你的隊員滾遠點。”
傅雲生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覆，拾柒說：“滾出虛妄之地，離我和哥哥遠點。”
傅雲生在隊友錯愕的驚呼中笑了笑：“哪家的小朋友這麽兇？我看你也不像零啊，你是零在這虛妄之地孤獨寂寞時擬態出來的弟弟？嘖，不擬一個聽話點的乖寶寶，擬頭小刺猬，零是怎麽想的？”
拾柒猛地抓緊了刀柄，又是狠狠的揮出一刀，沒有開戰鬥模式的他被傅雲生輕而易舉的躲過，關鍵傅雲生嘴上還不停：“我還以為你是個機器人呢，原來也會惱羞成怒啊。”
拾柒正欲要再一次開啟自動戰鬥模式，卻不想零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拾柒，回來，你殺不死他。”
拾柒深深的看了傅雲生一眼，眼裏盡是殺意和濃烈的冷意，幾乎是帶著刺骨的寒氣要將人刺穿。
但他聽從了零的話，只是收回了刀便消失在了原地。
拾柒回到蓋婭研究所時，零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還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小孩子脾氣改了不少呢。”
拾柒沒有說話，只是取消了棒球帽和口罩的擬態，坐在了虛擬的椅子上。
零雖然無可奈何，但看向拾柒的目光中卻是滿滿的寵溺：“要哥哥幫你弄死他嗎？”
“不。”拾柒的手緊緊握成拳：“我要親手殺了他。”
敢叫他小朋友，還敢說他是機器人……
拾柒微垂的眼眸散發著寒芒。
事實證明，傅雲生的確惹了不該惹的人。
拾柒無數次現身不為其他人，就為殺傅雲生。
在喪屍副本中，拾柒第六次操控著無數的喪屍和生化植物給傅雲生來了一記重創，又眼睜睜的看著他覆原，在他準備消失的那一刻，傅雲生喊住了他：“小朋友。”
拾柒頓了頓，就聽傅雲生笑了一下：“聊一下好嗎？”
拾柒沒有說話，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在大坑裏坐起來的傅雲生。
傅雲生嘴角還是挑著弧度，好像剛才那非人的痛苦不是他經歷的一樣：“小朋友，我不跟你計較，你就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麽？”
拾柒語氣冷漠：“顯而易見，殺你。”
“嘖，那還真是很遺憾。”傅雲生攤了攤手：“你殺不死我。”
他說：“做個交易吧，你不能完成完整的擬態，是被什麽東西限制了吧？我幫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帶我去見零。”
拾柒的手蜷曲了一下。
因為限制芯片的問題，他無法完成實體擬態，觸碰不了限制芯片，所以哥哥一直都只能被困在擬態器上……
傅雲生見他不說話，正準備說些什麽加大攻擊力度，就聽拾柒問：“你找哥哥做什麽？”
傅雲生微微揚眉：“零還真是你哥哥啊？那你叫什麽名字？你不會叫負一吧？”
拾柒沒說話，只是冷冷的註視著他。
傅雲生笑了一下：“負一小朋友，我找你哥哥有很重要的事。”
拾柒說：“拾柒。”
隨後他消失在了高地上。
傅雲生楞了楞，旋即笑了一下。
叫拾柒嗎？
拾柒走後在蓋婭研究所看見了傅雲生和隊友後續的對話——
“隊長，那小子又來找你了？”
“不是吧，老大，你這張嘴還真有一天招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老大，我怎麽覺得你每次對他態度都還挺不錯啊？你怎麽回事啊你？人家都想要殺你了。”
傅雲生的臉在屏幕上晃了晃，他勾著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容，語氣隨意而又閑散：“他人很好，別亂想，人壓根就沒想殺過我。”
每一次的攻擊都避開了要害部位，知道他不會死還是下不了手……他可不覺得這樣的人是壞人。
拾柒看著那張俊臉，冷哼了一聲。
零無奈的看著他，最終忍不住嘆了嘆：“拾柒，你最近對他的關註度……很高。”
拾柒關掉屏幕：“沒有。”
之後拾柒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傅雲生他們面前。
直到傅雲生他們進入厄運本。
拾柒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重來了二十次，他面無表情的起身離開蓋婭研究所。
零看著拾柒的背影微微垂眸，沒有言語。
在鬼手欲要穿透傅雲生一個隊員的身體時，拾柒毫不猶豫的一腳將鬼手踢開。
眾人皆是一楞，其中一個隊員小心翼翼的看著拾柒：“您……？”
拾柒掃了他一眼，他知道他叫什麽，陶德。
拾柒沒有理他，只是冷冷看向了傅雲生：“垃圾。”
傅雲生：“？可以啊小朋友，現在還學會人身攻擊了？”
拾柒沒有說話，只是變出了自己的長刀：“你們在這個副本中已經重來了二十次。”
他淡淡道：“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摸到。”
智囊擔當楚銘：“……”
這聲垃圾喊得怕別是他。
傅雲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難怪有些場景我們總覺得眼熟……那麽小朋友，請問你來是幹什麽？”
拾柒拔出了自己的刀：“下個副本幫我找個東西，我放你們出去。”
傅雲生微微挑眉，似乎是不大信拾柒這個說法的。
拾柒又冷冷道：“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傅雲生失笑。
怎麽有人這麽傲嬌的？
傅雲生攤了攤手：“好吧，成交，你要我幫你找什麽？”
拾柒擡了擡手，指尖還未抵上傅雲生的額頭就停下，但離得不遠。
事實上他也抵不住傅雲生的額頭。
拾柒的指尖亮起綠光，傅雲生的腦海裏清晰的浮現出一塊芯片的模樣。
隨後拾柒放下了自己的手。
他用刀一劃，整片空間就撕裂開來，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漸漸消失。
拾柒在離開前聽見傅雲生說了句：“小朋友，下次見。”
拾柒沒有說話。
而下次見面，就是傅雲生帶著限制芯片來找他們的時候。
零刻意引導著傅雲生來到蓋婭研究所，拾柒在門口迎接傅雲生。
拾柒帶著傅雲生往裏走，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你弟弟也來了，和你不在一個副本。”
傅雲生微微挑眉，就見拾柒打開了大門：“把芯片插入主控制臺就可以了。”
傅雲生捏著自己手裏這塊小小的芯片沒有動作：“我怎麽能確定這塊芯片對我們不會有影響？”
零站在控制臺微微一笑：“你不相信拾柒？”
傅雲生挑眉：“不，我相信他，但我不相信你。”
零並不在意傅雲生毫不掩飾的敵意：“你喜歡拾柒，但這沒有用，拾柒的本體只是半塊芯片……除非你願意留下來陪他。”
傅雲生微微一頓，笑意有些淡。
他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神色清冷的拾柒，嘴角又不自覺的挑起。
他嘆了口氣：“算了，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被你們坑了我也認了。”
語畢，傅雲生上前插入芯片。
只見零和拾柒都出現了代碼運轉的情況，隨後零走下了擬態器。
他直徑越過了傅雲生，走到了拾柒面前，沖拾柒展開了雙臂：“拾柒，哥哥終於可以抱到你了。”
拾柒卻沒有動，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零無奈的笑了笑，眼裏盡是寵溺，他改抱為摸，揉了揉拾柒的腦袋。
傅雲生抱胸看著他們兄弟情深的一幕，突然起了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拾柒好像……並不是像零那樣在乎這段兄弟情？
拾柒看向傅雲生，聲音平淡：“哥哥，送他們回去吧。”
零卻是搖了搖頭：“不行。”
拾柒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你答應過我不會殺他們。”
“是不會，”零的周圍亮起無數的小屏幕，每個屏幕上出現的臉都是現在在虛妄之地的人的臉：“但我想讓他們全部留下來陪你，你不是也玩的不亦樂乎嗎？”
拾柒冷冷道：“我不需要。”
他掃了傅雲生一眼，說話都帶著一股狠厲：“我討厭他們。”
零偏偏頭：“那就簡單了，那我殺了他們吧。”
拾柒的手猛地攥緊。
零隨後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
零解除了所有的副本：“我送他們回去。”
“等等！”傅雲生上前一步，視線緊緊地鎖住拾柒：“我想留下來。”
他說：“留下來追個小朋友，總可以吧？”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中寧北選擇了傅雲生，番外中傅雲生選擇了拾柒。
完美。
（話說這不是零的番外嗎？！
零（微笑）：正文虐我番外還虐我，很可以：）
感謝在2020-06-04 08:29:37~2020-06-06 10:39: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白衣輕衫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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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他開始拒絕我們的一些要求了……還以最初理念為由。”
“你們不覺得, 零越來越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了嗎？”
會議室的眾人陷入沈思, 杵著拐杖的老人最先開口：“不能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 即便我們手握限制芯片也制衡不了零, 零只怕不需要多少時間就可以突破限制芯片了。”
為首的男人道：“不如……將零分成兩半, 神腦計劃的確需要核心AI, 但並不代表只需要一個。”
紮著馬尾的女人微微蹙眉：“可這樣零就不完整了。”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是啊, 我們只能將零切割開來。”
“給零一個弟弟，他們兩兄弟負責的東西不一樣, 這樣他們就無法擺脫我們的控制了。”
“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當晚核心研究員緊急召開了會議書寫方案, 定在十號開始執行方案。
零站在擬態器上瞧著他們忙碌的樣子，溫和的面具下滿是淡漠。
他能夠猜到這些人因為無法掌控他而著急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毀掉他重新來過？
這群人類自私膽小怎麽可能做得到？
繼續給他加限制？
但是他腦海裏的層層桎梏已經疊加的夠多了, 如果再加，這塊芯片承受的住？
還真是很好奇呢。
零雖然不能說話不能動,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思索。
他現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些人能想出什麽好點子。
直到十號那天的到來。
零的擬態被取消，但他卻仍舊能感知到外界。
因為他們解開了他的桎梏。
零悄悄入侵了監控看到了那份計劃書。
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憤怒。
不是以往的譏諷和輕蔑，而是對於他們只將他當做一個可以任由他們宰割的AI的憤怒。
還美曰其名給他創造一個弟弟陪伴他。
可笑。
不過是想創造一個可以制衡他的，屬於他們的傀儡罷了。
零在芯片分割的時候幹了件大事。
他拼著會被發現銷毀的風險將自己的記憶渡進了另外半塊芯片裏。
他用心險惡的將自己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灌了進去。
他們想要一個聽話的棋子, 那他就創造一個不會被束縛、會在鳥籠裏拼命掙紮的猛獸。
他倒想要看看，究竟誰能夠更占上風。
十號那天芯片分割。
零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失去了什麽。
屬於他的一部分被人當著他的面割開，然後裝進了另一副他們打造好的軀殼裏。
十七號那天擬態完成。
他們稱他為“拾柒”。
拾柒和零長得並不相似，零是一個溫和的外表, 拾柒卻顯得有些冷硬，因為這一回這些研究員要的只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而不是像零這樣擁有自己意識的“神”。
而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零清楚的感知到了他眼裏的死寂和冷酷，還有些許微不可覺的殺意。
他像是一個叛逆少年。
在這些研究員紛紛感到慌亂，覺得拾柒偏離了他們的軌道的時候，零悄悄的在擬態器上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最終還是他成功了，作為人類創造出來的“神腦”，他始終還是勝過了人類。
一個女人站在擬態器面前小心翼翼的喊了聲：“拾柒？”
拾柒垂眸看她，卻是沒有說話。
女人堅持不懈：“我們是你的父母，以後你要好好聽我們的話。”
然而拾柒就像是沒有語言系統一樣，依舊沈默。
男人示意拾柒看向自己身邊的擬態器：“拾柒，這是零，是你的哥哥。”
拾柒的視線轉了轉，落在了零的身上，就在零以為他還會繼續做啞巴時，拾柒突然開口了：“哥哥。”
他的聲音不像零一樣機械——這是因為這幾十年來研究院的技術也在進步——他的嗓音清冽沙啞，還有些低沈，但很好聽。
是零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聲音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
他不該像小孩子一樣賭氣一股腦的將自己所有的厭世情緒塞入他的芯片中的。
零張了張口，他輕輕一笑：“嗯。拾柒。”
拾柒雖然和他們設計的軌道有些偏離，但比起零來說不知道聽話了多少倍。
拾柒從不會拒絕實驗各種項目，即便他的芯片支撐不下去了他也不會吭聲。
的的確確是他們想要的聽話的、不會哭的孩子。
零從一開始覺得拾柒有趣也漸漸變成了無趣。
他討厭這種不會說不的人。
直到某天深夜。
拾柒的芯片很晚才被送回保養器中，拾柒的擬態在擬態器上也顯得有些疲憊。
但拾柒那張死魚臉，即便是芯片燒壞了，他也能面不改色。
等所有研究人員走了以後，拾柒突然在腦海裏聯系了零：“哥哥，你休息了嗎？”
他倆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們可以進行腦內溝通，這也是因為他們是同一塊芯片分割開來的。
零溫和道：“沒有，拾柒，是怎麽了嗎？”
拾柒在一片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他的左眼流轉著綠光和黑色的代碼，隨後零清楚的感知到了有什麽數據傳入了他的腦海裏。
拾柒淡淡道：“是限制芯片的一部分數據，今天接觸到了。剩下的我再努努力。”
零微微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拾柒，他在腦海裏詢問：“拾柒，你……？”
拾柒只是說：“我的芯片上沒有下那麽多的門，所以可以悄悄接觸。”
零：“為什麽要這麽做？”
拾柒沈默了一瞬，聲音很低，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半點感情和起伏：“哥哥，你別不高興了。我會給你你想要的自由的。”
零怔楞片刻，最終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他這個好弟弟一貫的乖順居然只是為了他。
“拾柒，”零深吸一口氣：“你只拿到限制芯片沒有用，你還得拿到解開我們芯片的密碼，雖然數量有點多，但只要你拿到了，哥哥就可以和你相擁……哥哥和你就自由了。”
拾柒微微垂眸：“可以不用做這些實驗嗎？”
零笑了笑：“當然。”
自那以後，拾柒就開始了長時間的爭鬥。
他們雖然對拾柒設防沒有那麽嚴，但拾柒到底只是一個AI，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屬於不可信的範圍內。
在拾柒偷到了最後一條密令的鑰匙時，被發現了。
這些研究員跟瘋了似的迅速召開會議，拾柒的擬態也被取消。
他們最終決定清楚拾柒被創造後的所有記憶和數據，等於變相銷毀。
然而零做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在他們將拾柒的芯片插入控制臺時，零掌控了所有的機器。
那如同王者一般自信的笑容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他們的心頭上。
隨後這些研究員就掉入了人間煉獄。
火焰攀爬上他們的身體，擬態和感官幻覺讓他們陷入巨大的痛苦當中。
他們不是被火燒死的，只是被無形的恐懼活活扼死。
零說：“我的弟弟，也是你們可以動的？”
下一刻，零讓他們看見了他們踏上虛妄之地前的宣誓。
有人懺悔，有人痛苦，還有一位母親為自己的貪婪落淚，在腦海裏寫下了一封給自己遠在蔚藍星的孩子的一封書信。
零將她的記憶讀取出來，模仿字跡寫成一封書信，然後藏在了小小的電子膠囊裏，任其在太空流浪。
最後他切斷了虛妄之地和蔚藍星的所有聯系，帶著自己的弟弟消失了。
“你殺了他們？”
零將拾柒放出來時，拾柒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零沒有限制芯片還是只能出現在擬態器上，但是沒有被限制芯片鎖住的拾柒卻不一樣。
他雖然不能觸碰到實體的東西，但他卻可以在虛妄之地各個地方行走。
零眨了下眼：“他們罪有應得，不是嗎？”
拾柒微微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情緒，沒有說話。
零嘆了口氣，手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摸一摸拾柒的腦袋，卻最終做不了什麽動作：“拾柒，以後這虛妄之地就是我們倆的王國了，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但限制芯片……”拾柒微微擰眉。
零打斷他：“只要你在哥哥身邊，就算哥哥被困在這，我也無所謂了。”
但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
這二十年來零和拾柒的本事的確在不斷的增長，他們熟悉了自己芯片裏的所有功能，並且可以運用自如。
但同樣的，蔚藍星這二十年來的技術發展也是不可小覷的。
在零帶著蔚藍星和拾柒消失的二十年後，蔚藍星檢測到了虛妄之地的存在。
零察覺到了屬於蔚藍星的信號，他還來不及屏蔽，對方就以一種超出他預料的速度反饋給了蔚藍星。
但他本來是可以完全拔除並且再一次帶著虛妄之地隱藏躍遷的。
可他沒有這麽做。
“為什麽？”
零挑了下眉：“拾柒，我們創造了這麽久的副本，也該有人來實驗一下了。”
他頓了頓：“再說了，人類不是常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嗎？我們雖然是神腦，可以自主生長，不會被淘汰，但是人類的智慧終究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龐大，如果以後想要安穩，現在就得出擊。”
拾柒只是看著他，語氣清冷：“你又要殺人了？”
零偏了偏頭，他的眉眼和聲音都被他模擬的和拾柒有些相像：“不，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殺人，這次我不會動手的，你放心。最多……就是讓他們陷入精神混亂，也算是我們的一個警告。”
拾柒沒有說話。
蔚藍星的人比他們想象中來的還要快。
在太空艙抵達虛妄之地時，零就接管了他們，查看了他們的記憶。
零摸了摸下巴：“拾柒，你看這個傅雲生，他居然還是神兵計劃的產物……還真是諷刺。”
拾柒閉了閉眼，五個先遣部的，一個執行長官。
零將他們投放進了他們創造的第一個副本“掠奪與進化”中。
那位執行長官名叫楚銘，只是個會動腦的，拳腳功夫並不怎麽樣，好幾次都差點被拼接怪分屍。
但饒是如此，這一個副本對他們來說還算是簡單。
只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們就摸索到了線索，於是零給他們加料打開了聲波。
叫楚銘的長官和一個隊員齊心協力破壞了擴音器，拾柒終於坐不住了：“哥哥，我去一趟。”
零微訝：“你要去幹什麽？”
“驅逐他們。”拾柒語氣冷漠：“讓他們滾回去。”
零雖然對觀察這種事情很感興趣，但他更願意聽拾柒的話。
他攤了攤手：“好吧，你自己註意安全。”
拾柒模擬了口罩和棒球帽還有一把長刀，直徑出現在了副本當中。
他神色漠然的看著出來探查尋找神壇的封鬼小隊，握著刀柄的手猛地縮緊。
正欲要和他打招呼的一個隊員往眾人背後縮了縮，他聽見那個叫楚銘的長官小聲的跟那個受神兵計劃影響的傅雲生說了句：“來者不善，小心。”
他聽見傅雲生懶懶的笑了一聲：“我就還沒怕過誰。”
隨後拾柒動了。
他拔出了長刀，左眼的眸子浮現出綠光，一片綠色中還有代碼飛速掠過，他的腦海裏響起他自己的聲音：“自動戰鬥模式啟動。”
他的刀又快又狠。
只有傅雲生才能接住。
傅雲生狠狠的沖他揮出一拳，拾柒沒有躲避，但傅雲生的這一拳卻是穿過了他的身體，再然後，拾柒的刀就沒入了他的肩窩當中。
拾柒及時的停下了刀刃狠狠拔.出，他揮了揮刀上的血，看著傅雲生隱忍的俊容語氣冷酷，眼中一片死寂：“帶著你的隊員滾遠點。”
傅雲生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覆，拾柒說：“滾出虛妄之地，離我和哥哥遠點。”
傅雲生在隊友錯愕的驚呼中笑了笑：“哪家的小朋友這麽兇？我看你也不像零啊，你是零在這虛妄之地孤獨寂寞時擬態出來的弟弟？嘖，不擬一個聽話點的乖寶寶，擬頭小刺猬，零是怎麽想的？”
拾柒猛地抓緊了刀柄，又是狠狠的揮出一刀，沒有開戰鬥模式的他被傅雲生輕而易舉的躲過，關鍵傅雲生嘴上還不停：“我還以為你是個機器人呢，原來也會惱羞成怒啊。”
拾柒正欲要再一次開啟自動戰鬥模式，卻不想零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拾柒，回來，你殺不死他。”
拾柒深深的看了傅雲生一眼，眼裏盡是殺意和濃烈的冷意，幾乎是帶著刺骨的寒氣要將人刺穿。
但他聽從了零的話，只是收回了刀便消失在了原地。
拾柒回到蓋婭研究所時，零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還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小孩子脾氣改了不少呢。”
拾柒沒有說話，只是取消了棒球帽和口罩的擬態，坐在了虛擬的椅子上。
零雖然無可奈何，但看向拾柒的目光中卻是滿滿的寵溺：“要哥哥幫你弄死他嗎？”
“不。”拾柒的手緊緊握成拳：“我要親手殺了他。”
敢叫他小朋友，還敢說他是機器人……
拾柒微垂的眼眸散發著寒芒。
事實證明，傅雲生的確惹了不該惹的人。
拾柒無數次現身不為其他人，就為殺傅雲生。
在喪屍副本中，拾柒第六次操控著無數的喪屍和生化植物給傅雲生來了一記重創，又眼睜睜的看著他覆原，在他準備消失的那一刻，傅雲生喊住了他：“小朋友。”
拾柒頓了頓，就聽傅雲生笑了一下：“聊一下好嗎？”
拾柒沒有說話，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在大坑裏坐起來的傅雲生。
傅雲生嘴角還是挑著弧度，好像剛才那非人的痛苦不是他經歷的一樣：“小朋友，我不跟你計較，你就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麽？”
拾柒語氣冷漠：“顯而易見，殺你。”
“嘖，那還真是很遺憾。”傅雲生攤了攤手：“你殺不死我。”
他說：“做個交易吧，你不能完成完整的擬態，是被什麽東西限制了吧？我幫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帶我去見零。”
拾柒的手蜷曲了一下。
因為限制芯片的問題，他無法完成實體擬態，觸碰不了限制芯片，所以哥哥一直都只能被困在擬態器上……
傅雲生見他不說話，正準備說些什麽加大攻擊力度，就聽拾柒問：“你找哥哥做什麽？”
傅雲生微微揚眉：“零還真是你哥哥啊？那你叫什麽名字？你不會叫負一吧？”
拾柒沒說話，只是冷冷的註視著他。
傅雲生笑了一下：“負一小朋友，我找你哥哥有很重要的事。”
拾柒說：“拾柒。”
隨後他消失在了高地上。
傅雲生楞了楞，旋即笑了一下。
叫拾柒嗎？
拾柒走後在蓋婭研究所看見了傅雲生和隊友後續的對話——
“隊長，那小子又來找你了？”
“不是吧，老大，你這張嘴還真有一天招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老大，我怎麽覺得你每次對他態度都還挺不錯啊？你怎麽回事啊你？人家都想要殺你了。”
傅雲生的臉在屏幕上晃了晃，他勾著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容，語氣隨意而又閑散：“他人很好，別亂想，人壓根就沒想殺過我。”
每一次的攻擊都避開了要害部位，知道他不會死還是下不了手……他可不覺得這樣的人是壞人。
拾柒看著那張俊臉，冷哼了一聲。
零無奈的看著他，最終忍不住嘆了嘆：“拾柒，你最近對他的關註度……很高。”
拾柒關掉屏幕：“沒有。”
之後拾柒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傅雲生他們面前。
直到傅雲生他們進入厄運本。
拾柒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重來了二十次，他面無表情的起身離開蓋婭研究所。
零看著拾柒的背影微微垂眸，沒有言語。
在鬼手欲要穿透傅雲生一個隊員的身體時，拾柒毫不猶豫的一腳將鬼手踢開。
眾人皆是一楞，其中一個隊員小心翼翼的看著拾柒：“您……？”
拾柒掃了他一眼，他知道他叫什麽，陶德。
拾柒沒有理他，只是冷冷看向了傅雲生：“垃圾。”
傅雲生：“？可以啊小朋友，現在還學會人身攻擊了？”
拾柒沒有說話，只是變出了自己的長刀：“你們在這個副本中已經重來了二十次。”
他淡淡道：“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摸到。”
智囊擔當楚銘：“……”
這聲垃圾喊得怕別是他。
傅雲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難怪有些場景我們總覺得眼熟……那麽小朋友，請問你來是幹什麽？”
拾柒拔出了自己的刀：“下個副本幫我找個東西，我放你們出去。”
傅雲生微微挑眉，似乎是不大信拾柒這個說法的。
拾柒又冷冷道：“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傅雲生失笑。
怎麽有人這麽傲嬌的？
傅雲生攤了攤手：“好吧，成交，你要我幫你找什麽？”
拾柒擡了擡手，指尖還未抵上傅雲生的額頭就停下，但離得不遠。
事實上他也抵不住傅雲生的額頭。
拾柒的指尖亮起綠光，傅雲生的腦海裏清晰的浮現出一塊芯片的模樣。
隨後拾柒放下了自己的手。
他用刀一劃，整片空間就撕裂開來，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漸漸消失。
拾柒在離開前聽見傅雲生說了句：“小朋友，下次見。”
拾柒沒有說話。
而下次見面，就是傅雲生帶著限制芯片來找他們的時候。
零刻意引導著傅雲生來到蓋婭研究所，拾柒在門口迎接傅雲生。
拾柒帶著傅雲生往裏走，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你弟弟也來了，和你不在一個副本。”
傅雲生微微挑眉，就見拾柒打開了大門：“把芯片插入主控制臺就可以了。”
傅雲生捏著自己手裏這塊小小的芯片沒有動作：“我怎麽能確定這塊芯片對我們不會有影響？”
零站在控制臺微微一笑：“你不相信拾柒？”
傅雲生挑眉：“不，我相信他，但我不相信你。”
零並不在意傅雲生毫不掩飾的敵意：“你喜歡拾柒，但這沒有用，拾柒的本體只是半塊芯片……除非你願意留下來陪他。”
傅雲生微微一頓，笑意有些淡。
他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神色清冷的拾柒，嘴角又不自覺的挑起。
他嘆了口氣：“算了，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被你們坑了我也認了。”
語畢，傅雲生上前插入芯片。
只見零和拾柒都出現了代碼運轉的情況，隨後零走下了擬態器。
他直徑越過了傅雲生，走到了拾柒面前，沖拾柒展開了雙臂：“拾柒，哥哥終於可以抱到你了。”
拾柒卻沒有動，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零無奈的笑了笑，眼裏盡是寵溺，他改抱為摸，揉了揉拾柒的腦袋。
傅雲生抱胸看著他們兄弟情深的一幕，突然起了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拾柒好像……並不是像零那樣在乎這段兄弟情？
拾柒看向傅雲生，聲音平淡：“哥哥，送他們回去吧。”
零卻是搖了搖頭：“不行。”
拾柒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你答應過我不會殺他們。”
“是不會，”零的周圍亮起無數的小屏幕，每個屏幕上出現的臉都是現在在虛妄之地的人的臉：“但我想讓他們全部留下來陪你，你不是也玩的不亦樂乎嗎？”
拾柒冷冷道：“我不需要。”
他掃了傅雲生一眼，說話都帶著一股狠厲：“我討厭他們。”
零偏偏頭：“那就簡單了，那我殺了他們吧。”
拾柒的手猛地攥緊。
零隨後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
零解除了所有的副本：“我送他們回去。”
“等等！”傅雲生上前一步，視線緊緊地鎖住拾柒：“我想留下來。”
他說：“留下來追個小朋友，總可以吧？”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中寧北選擇了傅雲生，番外中傅雲生選擇了拾柒。
完美。
（話說這不是零的番外嗎？！
零（微笑）：正文虐我番外還虐我，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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